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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花

零——花

“这里是飞原市城河区警局,请问有——”

“救命!”

少女对着手机麦克风大声呐喊,四散的声音撞到了楼道两侧的墙壁、顶部和脚下的楼梯后回弹成了回音。

电话的听筒处传来了回应:

“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现在、在轩华市中心医院!有人要杀、杀杀我啊啊啊!”

生平第一次报警,加上身后正被人追杀,再加上正在拼命地奔跑爬楼,少女根本无法心平气和地回答电话那头的问题。

“轩华市?轩华市的话——”

吧嗒,因为脚步过于急促,上楼转弯的时候她不小心被多出一截的台阶绊倒摔在了楼梯上。手机顺着楼梯和楼梯之间的夹缝掉了下去,如果就这么直线下落的话应该会掉下底层然后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吧。

她下意识地想就这么趴在地上一直等到听到声音为止,但是却被理性逼迫着爬了起来,拖着被擦破皮的脚继续向上。

向上是唯一的路,楼梯间和楼道之间的消防门已经被关上锁死,只剩下上到楼顶这一个选择。即使上到楼顶同样也是死路一条,她也不愿意就这么死在阴暗的楼梯间里。

“谁、谁来救救我……要被杀了,被杀了……”

就像预料的那般,她最后到达了楼顶,触摸到了把室内外隔绝开来的那扇铁门。

“咕噜。”

毫无灯光漆黑一片,反倒是从门缝中漏进来的来自室外的光线还显得温暖柔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连咽口水的声音都相当瘆人,她吞了一口唾沫就不再重复这个动作。

铁门分为左右两半,靠近中间门缝的地方分别有一个镂空的门把手。门把手上缠绕着一根铁链,但是铁链的末端并没有被锁起来,再加上缠绕得并不混乱,少女稍微摸了两下就顺利把它从把手上拉扯下来,然后慌张地推开了门。

来自月亮和城市霓虹灯的光线一口气冲进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柔和的空气后她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而背后不断清晰的脚步声却不断提醒着她危险还未过去。

她慢慢向前走到了医院楼顶的天台中央。楼顶没有被防止任何杂物,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凸起可以用来隐藏。在这样一片空旷之中她不断迈步,最后走到了楼顶边缘。微微高起的石砖警告着来人再往前跨出一步就是无可挽回的深渊,

“为什么……”

少女口中呢喃着这样的疑惑,不仅是对自己为何要遭人追杀感到苦恼,同样也是在控诉为何眼前只有绝路。

用死亡来逃避死亡就失去了意义,跳楼自杀和被杀害身亡究竟哪个更加舒适也无从知晓,在这样的条件下她能做出的选择其实也只有一个,所以她十分害怕、颤抖着转过了身。

然后,她被一双手推出了楼顶。

“高空坠落身亡吗?会怎么样呢?很期待啊。”

——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脑海中浮现过这最后的想法后,少女从楼顶跌落下去,不一会儿就接触地面绽放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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